まだ付き合っていない:その二/還沒有在交往:02

 

雖然今天是白色情人節,不過這個輕鬆的小系列就只是想寫寫蠢、萌、有點小甜卻沒有自覺的兩人啊,所以就還是把時間點設在一個月前的今天了(笑)。

 

 

 

 

 

 

 

 

 

 

 西陽在誠凜高校校門上斜斜抹出橘紅色霞痕,倘若將視線由校門溯入,便會發現透過校樹縫隙,有更多深橘、淺紅的光點將校內草坪妝點得更加繽紛亮麗,像是盡力要為充滿曖昧卻也甜蜜氛圍盡顯的這天劃下完美句點。

 

「嘖。」慵懶倚靠在誠凜校門口的青峰大輝顯然沒有好好欣賞黃昏美景的興致,他過於引人注目的身高和身著那套桐皇制服,在在促使社團活動結束後三兩成群的誠凜學生們在步出校門時,對他品頭論足一番。「那傢伙……到底還要多久?」將沒好氣的埋怨含在口齒間咀嚼,他煩躁地伸出右手耙了耙削剪俐落的短髮,盡力忍耐著不停投注在身上的視線,以及那些像是想要遮掩起來卻總會錯漏隻字片語的悄悄話。

 

「嘻嘻。」戴著眼鏡的女孩繫著耳後兩條短辮,在經過他身邊時忍不住摀嘴偷笑。

 

「妳看、那個人……嗯……好高喔!而且好黑,嘻嘻。」揹著網球袋的雙馬尾女孩走近時,忙湊向身旁友人笑道。

 

「咦?我覺得還好啊?」同樣揹著球袋的友人也就順勢朝他這裡探視。

 

「原來妳喜歡這種……」雙馬尾刻意且誇張地挑高聲調像是要向四方宣告。

 

「噓--哪、哪有!不要亂說!」於是那個經過他眼角餘光目測胸部罩杯大約有D的友人連忙甩著長髮試圖摀住雙馬尾的嘴。

 

對,全是這種針對他的悄悄話!

 

雖然萬分想跳出去大吼幾句諸如「皮膚黑干妳們什麼事啊」、「就算妳有D也快點滾回家」、「快點進去把笨蛋神叫出來我就可以走人」之類的抗議,最後還是基於不想引起更大的騷動而全部咬牙吞忍,半步也不移地守在誠凜大門側。

 

青峰忍不住抬頭朝滿佈霞光的天空吐出幾口無奈,順便平撫額上逐漸浮聚的幾線筋紋。就是怕放學後或是籃球部練習時被那群只會尖叫的女孩子們纏住,所以他才刻意蹺掉已經正常出席很久的部活練習,將整天下來所收到的一大堆巧克力棄置在抽屜交給五月善後,他就逃難似的搭車跑來誠凜門口等人,想想,他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藉著跟那傢伙打球來紓壓了。

 

--畢竟,還是存在著點不能忘懷的……那個。儘管早知道那傢伙性格善良,卻從來沒有預期過那傢伙的嘴脣竟是出乎意料的柔軟!甚至,在那樣早春傍晚的低涼中,火神雙脣上令人感到窩心的暖熱深深烙進他後來連續好幾天的夢境裡。

 

不太妙。在他愕然發現自己別過頭背對誠凜校門,在回憶間不禁以手指輕挲過雙脣似是仍對那個意外回味留戀不止時,他由衷感到不妙。

 

而且他的嘴角是上揚的。

 

「哈……該不會、我今天根本還是不該來的吧。」糟糕,好不容易壓制下青筋,卻換成作勢隱隱的偏頭痛強襲而來。不如就趁現在,反正那傢伙還沒走出校門……

 

「欸?青、峰?你怎麼……」

 

內心交戰拉鋸到幾乎要決定轉身離開時,身後傳來的熟悉聲音瞬間切斷青峰考慮良久的後路。他絕望地將身子扳正面對來人,無意外看見在誠凜籃球部員中儘管不是最高的,也因為那頭紅髮和爽直笑容而極端醒目的火神。

 

「啊、真的是青峰耶!」誠凜籃球部的女教練隨之驚呼。

 

「青峰?你來誠凜做什麼?」女教練身旁的他的國中好友阿哲跟著瞇起眼睛看過來,迸出兩三聲訝異之後其他誠凜籃球部員們紛紛將視線聚焦在他身上。

 

「我……那個……」搔搔臉,努力搜尋記憶中的微笑方法,青峰試圖擺出無害溫和的模樣以示友好,偏偏話都還沒說完整,誠凜眾人的眼神在他心中激起的光火完全不遜於方才他站在校門時的動物園展覽品待遇。

 

瞬間青峰便看見那個戴眼鏡跟那個最高的開始竊竊私語,那個一臉貓樣的瑟縮到那個都不講話的傢伙身旁,其他幾隻小動物般的小鬼則半掩在火神挺拔的身軀後觀察他。

 

要是今天離開桐皇校門前撥通電話給綠間那傢伙,說不定他會勸諫自己「處女座今天不宜前往誠凜」。青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啊──難道你是來情蒐的嗎?嗯?」忘了究竟叫作相什麼的女教練幾下箭步衝上來,儘管和他身高差距極大,還是齜牙咧嘴地朝他示威。「我告訴你,你可以滾回去告訴你們家的經理……」

 

「吵死了,我不是來……」皺起眉頭,在女教練大聲調的狂吼下挖挖耳朵,青峰正欲解釋自己只是要來找火神打幾場一對一舒活筋骨,彷彿嫌棄桐皇王牌加上誠凜王牌以及誠凜眾部員這樣的組合還不夠熱鬧似的,一陣急促的小跑步從正後方校舍奔出,慌慌張張地加入已經夠混亂的戰局。

 

「火神同學!如、如果可以的話,請你……請收下這個!」秀秀氣氣的女孩子雙目垂向地面,即使看不見表情也可以從她幾乎紅透的耳根推得臉蛋燙紅的結論。「其實、唔,只是人情巧克力……啦,大概,嗯……我只是很喜歡火神同學打球的樣子……希望你能繼續努力……」

 

四周靜默了三秒,就連不時吹拂而過的料峭春風此刻也乖乖噤起低語。

 

「呃……那個……」火神一愣,基於禮貌與體貼他先伸出手將女同學懸在半空的禮物接過來。雖然今天收到了不少巧克力,下課時幾乎沒有喘口氣的機會,不過他還是很想藉機問……

 

「那、再見。」看見火神收下巧克力後的女孩子開心地抬頭一笑,帶著滿漲紅潤的羞澀笑顏如同來時那樣快速小跑步離開。

 

「咦──?」誠凜籃球部部員們紛紛驚呼,包含教練在內。

 

「不要看火神除了籃球以外就是個笨蛋,其實笨蛋如他今天可是收到一整袋的巧克力哦。」和火神同班的黑子解釋道,語氣中盡是見怪不怪的淡然。

 

經由黑子補充說明之後,眾人的目光才瞬間殺向火神刻意想遮掩的、半置於身後的粉紅色袋子。

 

「真的假的」、「天啊」、「我們竟然輸給一個笨蛋」、「剛剛那個女生的臉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等各式各樣不服氣的哀號聲一時在校庭內遍響。

 

「呃、你們別太激動啊,呵呵。」彎垂著眉,火神連忙放下手上提著的巧克力袋,舉起雙手擋在胸前格阻眾人的逼近,臉上則懸著「懇求饒命」的汗笑。而且今天整天他其實很想問清楚一件事:「那個,我真的不太……」

 

「火神你這傢伙到底憑哪點可以有這麼好的女人緣啊!」是怒吼而非疑問,身為誠凜籃球部部長的日向因為嫉妒而正式爆炸。「我告訴你--」

 

「學、學長……」看著學長手刀向他殺過來,火神心裡不可避免地一悚。

 

在日向正要衝上去揪住火神領子之前,一旁被眾人遺忘的青峰卻早日向幾秒快步抵達,伸手扣住火神右手腕後連拉帶跑朝誠凜部員們喊道:「今天我們約好了,稍微有點事,要說教明天請早。」

 

「嗄--?青……喂!火神你敢就這樣跑走明天開始你的訓練份量加五倍!」要追上手長腳長的兩人不太容易,再加上才剛結束部活讓日向沒有半點追上去的念頭,就只有怒吼聲銜命呼嘯急急追上兩人的背影。

 

「沒錯,教練我也同意。」畢竟是和日向等二年級生有著革命情感的相田,此刻也站出來不急不徐地在火上倒油。

 

「學長!我、我也不想跑走啊……」火神苦著一張臉先向後方的誠凜眾人表明心志,然後回過頭向始作俑者抗議:「青峰你沒聽到嗎?五倍耶!你為什麼要陷害我啊?還是,其實你根本就很討厭我啊?」

 

 

 

 

 

※          ※          ※

 

 

 

 

 

「哈……呼……哈……」一對一的鏖戰過後,火神直接坐在場邊地板上大口喘著氣,激烈起伏的胸口說明他方才確實用盡全力和青峰較量。「可惡!哈、今……今天為什麼……」

 

之前他和青峰的較量已逐漸進步到三球勝負裡可以穩穩拿下一球,狀況好時甚至是兩球,可是今天對決了數回合,青峰每一場都是以壓倒性的三比零獲勝。別說勝負懸殊,就連整個球場上的氛圍都迥異於之前的說說笑笑、輕鬆鬥嘴,像是被超級低氣壓完全覆蓋般令人窒息,尤其是青峰的眼神,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方才較量時不知道已經被青峰殺死幾百次了。

 

今天青峰在球場上賣力的程度絕對遠勝過以往的每一次對決,當然,殺氣也是。只是他找不出原因。

 

「哼……知道、呼、知道你跟我的差距了吧!笨蛋……哈……」青峰跟著一屁股在火神身畔坐下,激烈運動後的體溫因為靠得太近而相互蒸融,對於企求降溫的身軀來說並不算舒適,可是他一點也不在乎,因為他知道,任何人在慘敗後又遭受他囂張的挑釁都會灰心喪志,甚至萌生放棄繼續打球的念頭,唯獨身邊這個傢伙不同,若是火神大我,不論挫敗幾次、被他取笑幾次也絕對會--

 

睜著綻出無窮鬥志的燦亮紅眸,在那張爽朗笑臉上完全尋不出半絲普通人應該會有的氣餒,本已稍微平復的呼息顯然因為胸中陡然直升的激動情緒而再度打亂,火神小喘著氣宣誓:「那也只是現在,你給我好好等著,青峰,我超越你的那天絕對不遠了!」

 

那張寫滿「永不放棄」的臉孔直直映射入瞳孔深處,經由神經網絡傳達在大腦底層重新勾勒後的模樣沒有絲毫改變,可是,為什麼呢?眼前這傢伙大無畏到近乎傻氣的笑容,為什麼會激起他胸口處近乎疼痛的狂跳?

 

而且,他的眼眶深處更因此潛藏著用盡力量始得忽略的莫名衝動。

 

火神不服氣的宣誓後一、兩分鐘內,青峰一直無法如往常鬥嘴般自在回應。直到喉結上下起伏過數次,藉著吞嚥唾液的動作將差點由胸腔溯洄到喉頭的激動壓抑回原位並貼上封條般典藏,他才能開口:「你……」嗓音低得幾乎無法成聲,咳,發音失敗,再來一次。「哼,那你也給我聽好了,你這笨蛋想贏我,還早了十年。」

 

青峰是在回嗆他沒錯,眼神跟聲調也從來都跟溫柔扯不上邊,但火神就是覺得這時候的青峰似乎比起幾分鐘前、和他在球場上廝殺而且還真的像是要就地處決他的那個青峰溫和了許多。

 

「吶、我說,你剛剛到底在不爽什麼?」拉起球衣襟口,火神邊擦汗邊狀似無意地試探。

 

正用左手拉起右邊袖口抹拭額上汗水的青峰動作一怔,火神突如其來且命中要害的問句讓他倉促間決定啟口否認:「我哪有不……」

 

「你就是有。」斬釘截鐵地將青峰話語阻斷,火神定定望著青峰。「既然我們是朋友,你有什麼煩惱都可以說出來讓我幫……」

 

青峰這傢伙總是掛著高傲好強的表情,想必他要是有什麼煩惱,也絕對不會考慮向他人求助,可是,他們好歹也算是朋友吧?還是那種一起打球、一起精進球技甚至一起共進晚餐的朋友,很多個應該是要自己孤單進餐的夜晚,都是因為有青峰的陪伴,才讓他擁有可以暢談籃球的對象,對於這個得來不易的朋友,他當然很珍惜,也很希望自己能為青峰分擔煩惱。

 

雖、雖然前陣子因為一個意外……唔哇、不小心就把好幾天沒有出現的畫面又色彩鮮明地重現在腦海裡了,天啊──有點承受不住的火神忍不住重拍幾下臉頰,意圖使自己從揮之不去的印象裡抽離清醒。

 

一旁受困於自己思緒的青峰則完全沒有發現火神突兀的舉動,仍舊沒好氣地回道:「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啦。」

 

不知道──才怪。

 

他怎麼可能坦白當自己知道火神很受女孩子歡迎後,胸口就悶住氣,差點把自己的心都掐得休克?

 

不信的氣息由鼻腔哼出,火神皺起眉心數落:「哈?哪有人不爽還不知道原因!白癡峰。」

 

當然,身為永遠的對手,青峰也完全不甘示弱回應:「笨蛋神,就算我是在不爽又怎樣?誰規定不爽就一定要有理由?太陽每天從東邊出來難道就有什麼充分理由嗎?嗄?」

 

「青峰,你……」從WC賽後接觸至今,他向來都明白球場上的青峰如同他的名字一般熠熠生輝,精湛的球技、樂在其中而炯炯有神的深邃瞳光,總是迷炫著所有觀眾以及對手,只是,他似乎是今天才真正看清楚,球場上帥氣得連他都無法昧著良心否認的傢伙,原來是個這麼愛鬧彆扭的傢伙嗎?

 

「我就是天生容易不爽怎樣?」青峰不願服輸地一邊回話挑釁,一邊不解地觀察火神回轉身體,在身後那堆大包小包中翻找東西的動作。

 

儘管WC賽後一起打球至今還沒看過火神那傢伙被自己真正惹怒的樣子,儘管他心中也同意相比自己火神絕對可以算是個好脾氣的人,他是不是還是該做點準備?萬一火神等下回身蓋自己布袋該怎麼辦?

 

青峰心中偷偷勾畫的小人場景在火神轉身瞬間,便被那抹大放的率真燦笑抹滅徹底。

 

眼睛瞇得像溫柔的月彎,咧著嘴脣可以看見部份整齊潔白的牙齒,火神從粉紅袋子中翻出一包巧克力,拆開包裝後直接遞送到青峰面前:「那麼,請吧。」

 

「你……」火神完全出乎意料的舉措,讓青峰楞在當下,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用何種表情、做何種反應。

 

在二月十四號收到的、這麼神聖的巧克力是可以隨便拿出來跟人分享的嗎?雖然自己也嗤之以鼻沒錯,但這被多少人視為是男人尊嚴的象徵啊?再說,這、對這傢伙來說,難道這些巧克力都……不算什麼嗎?青峰不可思議發現自己竟然因為推導出來的結論而感到,愉快?

 

「反正我今天收到很多,自己也吃不完,而且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會收到巧克力,很多男生都有耶,黑子也收到好幾個,本來想找機會私下問一下黑子的……啊,這也不是什麼重點啦,我看過報導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些甜食可以緩解情緒,雖然說我還是不知道你今天到底在氣什麼……」還以為青峰沒有反應是因為不好意思、跟自己客氣的火神繼續叨叨勸說,壓根沒注意到那個「客氣的友人」開始小幅度抖動的肩膀。

 

糟糕。青峰忍不住伸手摀住逐漸抑制不住上揚弧度的脣口。

 

他怎麼會忘了火神這種歸國子女壓根不會曉得,日本學子們對於二月十四的巧克力有多麼狂熱的嚮往呢?

 

「噗、哧……哈哈哈哈……」再也關攔不住的笑聲從他那兩片薄脣裡狂肆竄出,響徹球場上每個角落。天啊,要是買現成的就算了,他真同情那些特地親手做巧克力要送給這個笨蛋的女孩子們。

 

他一邊笑抖了手,一邊接過火神遞來的板狀巧克力。

 

「青峰,你還好嗎?」短時間內又不爽又大笑的,難道青峰其實不是彆扭,而只是個奇怪的傢伙?火神伸出手指,不解地搔刮著臉頰,擔憂望向青峰。

 

「沒事、沒事,哈哈哈--」又笑了將近一分鐘,青峰才雙手撐地、站直身軀,向火神示意:「天色也差不多都要黑了,去吃飯吧。」

 

披上外套、拎起書包,青峰抬頭確認天色已幾乎全暗,球場四周圍路燈奮力扛起點亮球場的責任,不是十分清亮的水銀燈光淺淺投照在他和火神身上,摻了夜色的光線帶著淡藍從頭至腳彩染他們,看著手中也似乎透著淺藍的板狀巧克力,他猶豫沒幾秒,便一口咬下。

 

青峰決定暫時不去深究此刻盈滿胸口的快意是為何而來。

 

「哦!」火神連忙跟著拍拍褲子起身,將外套、襯衫披上肩膀,背好書包後,再拿起球袋跟那一大包巧克力。

 

青峰低頭看見自己兩手空空只握著巧克力,再抬頭將火神那副活像回老家省親般大包小包的滑稽樣收納進眼底。「嘖。」他無法克制地小聲咂了下嘴。

 

「火神,喏。」他面對著火神,將右手掌面朝上攤開。不知道要不要直接叫火神把最重的那包交出來?

 

「呃?」火神看看青峰朝他伸來的手,思考五秒後沒有採取任何動作,顯然仍處於猶豫不決的狀態。

 

欸?青、青峰是想幹嘛……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怪怪的吧?腦海裡浮現出的想像畫面毫不客氣地打亂火神的心跳。

 

「快、一、點。」瞪視眼前還像塊木頭杵著的火神,耐心沒有幾兩重的青峰沒好氣地催促。

 

火神趕忙將左手提著的球袋迅速遞交給自己的右手。

 

然後,那隻好不容易空出的左手便乖乖覆上青峰的右手,握住後往前牽拉,就像是牽著戀人的手行走一般。

 

「你在幹嘛啊!笨蛋神!」摸不清狀況被火神往前拖拉了兩步,青峰才觸電般憤然甩開那隻溫溫熱熱卻顯然蠢到極點的手。

 

「你不是要我牽手嗎?白痴峰!」莫名其妙,幹嘛把他的手甩開啊?很讓人受傷耶。

 

「牽你個頭啊,我是要幫你提東西!你想想我就這樣跟你牽手走在街上能看嗎?你的大腦是裝飾品嗎?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手跟那顆沒用的腦袋一起剁掉?」青峰乾脆直接伸出手把火神裝了籃球、球衣跟水壺的球袋搶過來揹上肩,順道劈哩啪啦訓了火神一頓。

 

「喔。」就算誤解青峰的意思,也不用那麼兇吧,虧自己剛剛還送了巧克力給他。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晚上吃巧克力會咬到手的傢伙。火神忍不住在內心腹誹一頓。

 

所幸,不夠透亮的水銀光線絲毫沒有能力洩漏他們手掌交疊時同時馳颺的心跳與臉上的熱辣。

 

也沒有洩漏他們各自在內心猜測著這次意外又要糾纏他們的夢境幾天。

 

兩道同樣偉岸挺拔的身影肩並肩行走一小段路,在即將繞過公園轉角步入較為繁華的商業區前,火紅的身影率先忍不住將罩住他們的沉默撕出縫隙。

 

「說起來,青峰你怎麼都沒收到巧克力啊?果然是因為沒有朋……」火神斜著目光,儼然十分睥睨身旁人的人際狀況。

 

「誰要那種麻煩東西啊!你給我閉嘴。」他又不愛吃巧克力,每年都是交給五月那傢伙解決掉,今天他從桐皇溜走時巧克力都塞在抽屜裡,想必五月會很樂意接收。

 

「哈,所以果然還是因為人緣關係對……」

 

「很抱歉,我可是受全校師生歡迎到競選下屆學生會長也沒有問題。」反正就算他胡扯,火神也不可能真的跑到桐皇去求證。

 

「欸?你成績有那麼好嗎?」笨蛋朝白痴投去一枚狐疑眼神。

 

「閉嘴。」中箭的白痴拒絕面對現實。

 

「我閉嘴的話,怎麼問你晚上要吃什麼?」火神嘟著嘴反擊道。

 

「當然是紅酒燉牛肉。」提到吃的,青峰整個精神就來了。火神這傢伙的廚藝真不是蓋的,之前他只是開玩笑點菜,誰知道那傢伙竟然可以做得比餐廳還好吃。上次意外發生後他們將近兩星期沒見面打球,他可是垂涎到連做夢都曾夢到自己坐在火神家的餐桌前等著紅酒燉牛肉上桌啊!

 

「那個很麻煩耶。」身為大廚的他很不喜歡這道費時良久的菜色被欽點,雖然他昨天剛好醃了些牛肉冷藏起來。

 

「大不了我幫你忙啊。」青峰語調輕鬆地說道。

 

「說到幫忙,我從來都不知道這世界上竟然有人把紅蘿蔔削皮後可以只剩下半根。」大廚拿出上次料理過程的記事本翻起舊帳來。

 

「你還是閉嘴好了。」抹抹臉,踏進超市前,二廚感到無限挫敗。

 

 

 

 

 

 

 

 

 

 

雙手交握瞬間的溫熱即使想忘也忘不了。

 

因為被徹底熨燙而黏合的不僅僅是相互貼切的掌紋,還有兩顆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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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子(Nekosuk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