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Tiger & Bunny 衍生 兔 x 虎

 

 


相較於那個隔著餐桌、八風吹不動般穩坐於高背餐椅上的巴納比,他渾身不對勁得有如芒刺在背,不知情者要是仔細觀察,望見了他額上那層薄薄蒸霧,肯定會以為墊於他臀部底下的天鵝絨軟座墊裡藏著一根針,才會逼迫得他坐立難安。 

 

事實上,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根本沒有不安的理由。 

 

最近執行任務時,並沒有因為胡亂衝撞──聽說這要歸功於巴納比把他看守得比以往都還要嚴格──而損毀任何公共設施;既然任務沒有出錯,也就沒有惹得巴納比對他怒目相向的理由,猶有甚者,巴納比最近對他照顧周到的程度,害他一想起來就幾乎要起雞皮疙瘩;而且前陣子的親師會,他更是排除萬難準時出現在學校,絲毫沒有讓寶貝女兒小楓對他這個老是缺席的爸爸有怨言……啊啊、說到小楓,他又好久沒見到她了,好想捏捏女兒可愛的小臉……

 

咳、所……所以說,根本就沒有可以讓他感到不安的地方嘛!

 

「咳咳,我說……」他拉拉那條緊緊勒住自己脖子的黑色領結,帶著萬般的幽怨開口道:「到底是為什麼要請我來這種地方吃晚餐啊──!」

 

沒錯!一切罪惡的根源就是身上這套該死的正統西服啊!氣都快喘不過來了,還品嚐什麼美食?

 

「你吃就是了,哪來那麼多意見?」

 

「拜──託──,與其穿成這副叉燒肉模樣的綑綁裝,還不如在外面小吃店隨便吃一吃,大叔我知道一家小巷子裡的串燒店就是個不錯的、的……選……欸、嘿嘿……」虎徹大叔語末自動淡出的效果百分之八百起因於餐桌另一頭某兔子隔著鏡片冷冷的瞪視眼光。

 

修長纖細的十指交叉著置於下巴底部,將原本就優雅的下顎弧度撐得更趨近完美,巴納比帶著極度不悅的口吻卻使著比和風還要輕柔的聲音,禮貌滿分地詢問:「所以,您覺得我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嗄?這跟忘恩負義有啥關係啊?兔子你不是老自豪腦袋比我有用,難道燒壞了?」那隻兔子竟然還用了敬語,這通常都顯示對面的長耳動物正陷入一種非常壓抑、無比克制以避免扭斷搭檔脖子的掙扎之中。

 

他為什麼那麼清楚?因為他就是那個常常有著被兔子扭斷脖子疑慮的搭檔啊!一思及此,他忍不住又拉了拉領結,希望可以順利地多吞嚥幾口唾沫,緩和下被西服和兔子搞得過於緊繃的情緒。

 

「如果您不是覺得我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那麼敢問您以為憑我的品味和心意,有可能會像您一樣,在路邊隨便找一家骯髒簡陋的小店然後把你扔進去?」三百、不,八百年前!早在八百年前他就跟這大叔說好,為了當初大叔替他挨的那一下,他一定會好好選一家餐廳聊表心意,也慰勞大叔的肩傷。

 

而邀約當時,大,叔,二,話,不,說,什,麼,都,答,應,了。

 

於是他用盡一切方法,僅花兩個禮拜的時間便訂到這家通常要排隊等候一個月的頂級法式餐廳。甚至包括答應出版他的第一本個人寫真──就為了節目製作人阿涅絲一句:「再排給我一些拍寫真集的時間,我可以幫你跟餐廳老闆聯絡關說一下,如何?」

 

面對阿涅絲,當時的他也是二話不說就同意了,畢竟是要作為回禮來請一個不顧一切挺身救他的大叔啊……

 

念頭一轉,巴納比那雙碧綠得像是亟與翡翠爭輝似的漂亮眸子,幽幽地投映在虎徹身上。

 

儘管中間隔著餐桌,甚至在平鋪著純白柔滑桌巾的桌面上,除了兩套光用眼睛看就知道所費不貲的餐具外,還有一只花瓶承載著鮮花安寧沉靜地佇立於餐桌正中央,試圖成為視線上的屏障,但是此時此刻,對面那雙掃描機般默默掃過他臉孔、下頷、脖頸以至右肩──狂徒造成的傷口所在處──的眼神,在在都讓他這個大叔覺得非常的、非常的……非常……

 

欠揍。

 

「幹嘛啊,老是用這種瞧不起人的眼神盯著我看!」一旦啟動大叔碎碎唸模式,即使是大叔也很難將自己的嘴管得周延。「不想吃小吃店就算了啊!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坐在這裡壓力超大,加上這套你逼我換上的該死西裝,從我穿上它的那一刻起就讓我呼吸困難到現在,即使已經穿了一個小時,還是很難習慣、很容易有窒息感,整個就跟你一樣令人難以適應……」

 

「嗄……?我告訴你,誰適應誰還不知道!」金色寶劍般的雙眉立刻擰成倒豎形狀,似乎隨時會跟著兩道凌厲目光朝虎徹射去。「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跟一個出門不帶腦子的熱血笨蛋湊成搭檔,三不五時還得忍受被他拖累分數這樣的屈辱?」

 

「你……」

 

「我什麼?」

 

「你這隻死兔子!」老虎憤憤地說。

 

「年邁過氣的老虎。」兔子冷然地回應。

 

「呃、這個……請、請問可以幫兩、兩位點餐了嗎?」清脆的一道女聲突兀地介入這塊畜類劍拔弩張的領域,猶疑不定的語氣似乎很擔憂自己會因為一個不慎就被正在齜牙咧嘴的雙方給吞食入腹。

 

「啊、當然可以,不好意思讓妳久等,我們碰巧有點小爭執,讓妳見笑了。」首先回過神變臉的,當然是目前英雄界的超新星、有著優良外表與氣質的巴納比。方才還透過鏡片與虎徹怒目對視的他,在女侍者開口的後一秒,已然換上完美的微笑對應。

 

「咦……!」在看到兔子轉變表情之後,大叔才意識到有侍者靠近,正要抬頭說幾句公關辭令,卻被年輕女侍者那神似小楓的面容給震懾住,好幾秒,他都只能楞楞地死盯著侍者小姐的面容。「好像啊……太像了……」

 

簡直就是成年後的小楓啊!啊啊、他朝思暮想的寶貝女兒……不能常和女兒聚首的工作有時候的確是太痛苦了……大叔他都忍不住要為自己悲悽的身世泛淚了……嗚。

 

「是?先生,請問怎麼了嗎?」這意外的發展使得女侍者不知該如何應對,望著感動到幾乎掉淚的虎徹,她只好用眼神求助於一旁仍冷靜保有理性的巴納比。

 

「我拜託你有禮貌點,別直盯著美麗小姐的臉看。」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何止咬牙,簡直痛徹心扉!巴納比對天發誓,對面的大叔如果繼續盯著年輕女生目不轉睛,他會立刻拿起桌上的叉子,直接戳瞎不長眼的大叔。

 

「小姐,說、說來冒昧,但是……妳長得好像我女兒!雖然我跟她也有一陣子沒見面了,唉,都是因為工作……」搔搔頭,蓄著黑髮與黑鬍子的大叔帶著懷念語氣誠懇地告白。

 

「我說……」撫額,他第一次有那種「自己似乎真的選錯餐廳了」的感覺就是從這一秒開始。「你這是哪個年代的搭訕方式?能否別造成人家的困擾。」

 

侍者小姐,快點咒罵這個大叔一聲「無聊」,然後扭頭走人、再也不理他。來自某兔內心虔敬地祈禱詞。

 

「啊啦、真的嗎?那麼我們也算是很有緣呢!能成為您女兒的女孩,想必即使是跟您分開,也一定相當幸福地生活著喔。」偏偏侍者小姐詭異地很吃這套,竟開始與大叔你一言、我一語地相談甚歡。

 

親眼看著幾秒前尚與自己爭執不休,兼且指控「很難適應這家餐廳與西服與他」的大叔,現在竟然漾著笑容和女侍者欣然聊天、和樂融融,事與願違的兔子表示相當遺憾。

 

於是他只能冷眼旁觀,在女侍者的協助下,對法文完全沒有基礎的大叔,不需要他的翻譯便順利完成點餐步驟;確認好餐點之後,在女侍者的提醒下,大叔了解了法式料理的餐桌禮儀,連眾多刀叉的使用方式都交待得鉅細靡遺,讓大叔完全沒有向他請教的必要;送上前菜的同時,女侍者竟然還端來兩杯菜單上沒有的紅酒示意要招待大叔和他,以「紀念這難得的緣份」。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看著她笑、他也報以燦爛笑容的畫面,巴納比腦海裡倏地響起「啪嘰──」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跟著眼前美好的情景一併斷了。

 

「喀鏘!」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決定,放下手上正要享用前菜的餐具,健步邁過大叔的座位,拎起,不由分說地挾著根本摸不著頭緒、掙扎不止的大叔。

 

直接撤退!


※          ※          ※

 

「呃嗝──」長長一聲飽嗝,跟隨兔子徒步走向較遠處停車場的大叔滿足度顯然相當高。

 

夜逐漸深沉,他們並行的身影不停在路燈探照下縮短又拉長,拉長又縮短,這循環彷彿他們之間一直不是很穩定的相處模式──既容易吵得不可開交,又會在對方陷入危急時直覺式出手搭救。

 

時序是夏末,入夜的風開始攜來涼意。偶爾會有幾陣遠處的蟬鳴盪在風裡,順著風勢就這麼直接盪進他們的耳膜,因為彼此之間沒有什麼交談,所以就任由蟬兒們蓋過踩踩踏踏的腳步聲。

 

腆著滿載的肚子,滿心喜悅的大叔最終還是選擇主動打破沉默氛圍:「我說啊,你也真是夠奇怪的了,訂了餐廳、還逼我換上正式服裝,最後卻從餐廳裡把我架走,還跟我去吃了在小巷子裡的串燒店……大叔我這輩子還沒有試過西裝筆挺地在只有十個座位的串燒店吃東西耶!」

 

嘖,現在的年輕人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我只是覺得要請客就不該讓對方吃的心不甘情不願,你不是在餐廳裡一直嚷著要吃串燒?」斜睨了大叔一眼後,他收回視線繼續看向前方,面不改色地回話。

 

難道大叔以為他就希望自己西裝筆挺地坐在連腿都伸不直的狹窄座位,陪大叔大啖著除了油膩以外他嘗不出任何味道的「串燒」嗎?嘖!

 

「我哪有一直嚷著要吃串燒,而且大叔我後來覺得繼續在那裡吃也不錯啊!伊織小姐長得那麼像我們家小楓,圓圓的眼睛、翹翹的眼睫毛和櫻桃般俏皮的小嘴巴,呀!多麼可……愛……」即使是大叔也不太清楚,自己那個「愛」字的尾音,為何要在某隻兔子猛然轉過頭的瞪視下,無聲地消散在風中。不過,他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話說回來,為什麼我一提到伊織小姐你就要瞪我?剛剛在串燒店時也是這樣。」

 

「沒有,你多心了。」兔子繼續直視前方認真地邁著步伐。

 

「你有,別狡辯了。」老虎不信地追上兔子想從表情上找出些端倪來。

 

「絕對沒有。」

 

「你絕對有。」

 

「沒有。」

 

「你有,啊……嘿嘿、難道大叔我這麼有魅力,你喜歡上我了?」好哥兒們般親暱地一把勾住兔子的頸項,虎徹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準備揉亂巴納比在晚風中翻飛的金色髮絲。

 

「胡說八道什麼。」同樣都是英雄人物,他敏捷的反應絕對不遜於上了年紀的大叔,迅速把雙腿一彎,身體一側,就閃出大叔的魔爪攻擊,而後若無其事地問:「我知道前面有一家不錯的飲料店,我去買兩杯飲料等會兒上車之後喝吧。」

 

彷彿要證明自己再不喝到飲料就會立刻渴死,巴納比提議後沒徵得虎徹的意見便快步跑去,轉眼間已離虎徹十幾二十步遠。

 

「喂……」虎徹只好楞望著巴納比的背影,訥訥說道:「哼,我這麼勇敢、體貼又有才華,誰都會喜歡我、巴不得要跟我做朋友好嗎?死兔子嘴硬!」

 

在後方遙遠處忙著自豪的虎叔,壓根沒發現前方快速奔逸的兔子竟在向來冷靜內斂的俊顏上佈滿辣紅,絲毫不敢回頭與虎叔交換任何視線。

 

※          ※          ※

 

「……吶吶,你有沒有想過,當年殺親的兇手可能已經死了這情況?」暫時換上巴納比拿給他的運動服,並躺在巴納比住處的陽台地板上,身為大叔的他一邊欣賞著月色,一邊跟夥伴舒適地閒聊著。

 

事實上,今天兔子主動邀他來家裡坐坐時,他先是感到非常訝異,不過瞬間又覺得肯定是大叔對夥伴的關愛終於感動上天,所以他也就問心無愧地上來叨擾他的夥伴了。

 

換穿兔子的衣服後,那近乎窒息的束縛感終於離他遠去,質地棉柔的運動服簡直比他的床單還要軟了,要不是一直說著話,他肯定會因為衣料過於舒服而直接在陽台上睡著。

 

「……。」當然,那道一點情調都沒有的問題,無意外惹來兔子一記凌厲的白眼。


 應該說,只要是牽扯上雙親,巴納比的精神與情緒總會瞬間緊繃到極限。身為善體人意的好夥伴,虎徹決定自己不要追問太多相關問題。

 

「好嘛,那……那換你問我吧,一直由我問你問題也不太公平吧。」老是他在找話題實在很辛苦,所以大叔決定罷工,並順便在旁邊地板「叩」的一聲,放下手上早就連冰塊都啃光光的空飲料杯。

 

「你太太過世後,都是你在照顧女兒?」沉吟思索了下,巴納比啟口問道。初次聽見大叔有個女兒時,他的確很驚訝,甚至後來大叔向他坦承他其實曾經在某次事件中救過大叔女兒,也還是讓他相當詫異,幾乎說不出什麼話來。

 

「怎麼可能?我的工作時間太不固定了,身份是保密的,而且內容也很危險,所以女兒目前都跟我媽媽一起生活。」大叔笑著擺擺手,表示「跟女兒天天生活在一起」是目前很難實現的奢望。

 

「那麼你應該很想見女兒吧?」即使明白雙親早已亡故的他,都還是想再見父母親一面,更何況是女兒就生活在某處的大叔呢!比起絕望的死別,生離恐怕更讓人難耐,也真是辛苦了他們父女倆。

 

「嘛……想是當然想,可以的話,我每天都想看見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又多長高了幾公分、想聽她吱吱喳喳對我報告一整天的新發現、想陪她做很多我現在不能陪她做的事情……不過呢,人生就是這樣不完美,時間久了,我也就漸漸習慣了。」坐起身來,難得在他人面前提到對女兒有著深深感情的大叔害羞地搔了搔頭。

 

「給你喝吧。」跟著坐起身來,他將自己才喝了三分之一的紅茶遞過去,像是要安慰大叔一點什麼般,在大叔還弄不清楚狀況的呆臉前晃了晃。

 

「蛤?」

 

「裡面還有滿滿的冰塊。」在大叔猶豫著是否接過杯子時,他出聲提醒。

 

「嗚哇,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連冰塊都吃光光?」他就知道他的夥伴果然也不敵他無遠弗屆的魅力,哈哈哈哈──

 

「你剛剛那杯根本是半喝半啃,即使是瞎子都能用耳朵聽出來你喜歡吃冰塊。」他故意擠出沒好氣的語調,然而那隻不由自主朝著大叔髮際伸去想揉搓一番,在半途中似乎醒悟而硬生生轉方向改為拍拍大叔肩膀的手,仍將他壓抑的心緒洩漏了不少。

 

幸好眼前只剩下冰塊的大叔什麼也沒發現,喜孜孜捧著杯子,大方掀開杯蓋後,開始一邊喝、一邊啃。

 

並且,絲毫沒有自覺的大叔,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脫口而出的話就是壓垮駱駝的那根稻草:「不過今天我對小楓的思念有稍稍緩減,畢竟伊織小姐實在太像小楓了,而且又漂亮,簡直就是個美人……」

 

此時此刻,巴納比很肯定,他腦子裡的某些什麼,肯定斷得連一點渣也不剩了。

 

不友善的手掌橫過來一把搶走大叔享用中的杯子,完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讓大叔一時之間不知自己是該先發怒,還是該先表達一下對這種驚人速度的激賞。

 

「咕嚕、咕嚕……」仰頭,巴納比將杯中剩餘的紅茶全數納進自己胃裡。

 

「啊、啊──!你你、你幹嘛啊!」大叔驚愕得口齒不清。「我、我的冰塊呢?」

 

「打個商量,請您別再提到那位伊織小姐,可以嗎?不然……」巴納比放下僅存冰塊的飲料杯,俊美五官上漾著淡如清風的微笑。

 

「不然什麼?為什麼不能提到伊織小……唔……」虎徹話語未完,卻意外看到巴納比的五官在他面前登時放大數倍,他的語尾就這樣被巴納比全數吞咽入腹。而後,被紅茶染得冰涼的舌便由四瓣緊密疊合的脣間,撬開他的雙脣恣肆地侵入、翻攪,直到他口腔徹底溫暖了巴納比原先幾乎沒有溫度的舌後,他才感到巴納比將舌頭慢慢收回,以脣瓣上緩慢而煽情的啃囓取而代之。

 

虎徹暈眩的腦門已經分不太清楚,此刻擂響他兩邊耳膜的,到底是自己如鼓的心跳聲還是巴納比粗重的喘息──身為一個大叔,他更加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這麼配合死兔崽子莫名其妙的吻?然後,更千不該萬不該的是他怎麼會在感受到巴納比雙手拉起他腰間衣擺時,乖乖舉起手來讓巴納比將他的衣服完好卸下啊啊啊啊啊──

 

 當巴納比把脫衣服時短暫離別的雙脣再度貼上他脣瓣時,襲上虎徹腦子的第一個想法不是「推開這隻變態兔子」,而是「好柔軟……」。

 

 在這樣被徹底非禮到思緒應該是無比慌亂的時候,就連心臟都跳動劇烈,幾乎要躍出胸腔,他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麼兔子不准他繼續提到伊織小姐了……詭異的是,這理解讓他意外地感到,欣喜。

 

猶有甚者。「嗯……唔……」這種簡直像是貼上「歡愉」標籤的呻吟,怎麼可以是從自己的口中溢出?

 

「幫個忙……,把眼睛閉上可以嗎?」漫長的索吻終於劃下休止符,同樣喘著紊亂氣息的始作俑者這時也稍微將頭一偏,彬彬有禮地詢問他的意見。

 

虎徹心想,肯定是這附近的磁區都亂了,所以他才會在順從地點點頭並且閉上眼睛後,就迫不及待想將脣再度湊上方才輕易就打亂他所有心跳的低溫脣舌。

 

卻意外聽見兔子很淺很淺的笑聲,並帶著敬語發問:「您知道,冰塊不是用來吃的嗎?」他似乎也聽見巴納比伸手從杯中拿起東西。

 

嗄?那不然還能用來做什──

 

「啊……」大叔心中的疑問在兔子的脣舌熨貼上他頸子時,全數化為一聲壓抑不了的輕呼。

 

含著冰塊的舌頭蓄著充足水分,更加滑溜地竄過他的肌膚。唇舌的溫度被冰塊降得過低,總是在每一次舔吻間,無意外地引發他身體一陣輕顫的騷動。

 

明明是好冰冷的脣與舌,以及冰塊,他的體內卻逐漸燃起一股與寒冰完全兩極化的燥熱,而無法讓人忽視。明明是跟冬雪一樣零度的冰塊,卻在他身上製造出霧溼的效果,猶如薄霧一樣的汗水,範圍之廣,遍布全身。

 

巴納比冰冷的脣與舌一路緩緩吮吸,從虎徹突起的喉結開始,然後在鎖骨中央兜轉了幾圈,害他又洩漏了幾聲來不及封閉的呻吟。巴納比用脣舌慢慢地帶引著低溫與高熱,當若有似無的冰塊溜過虎徹胸上敏感的兩點時,他幾乎彈起的上半身,讓巴納比滿意地笑出聲。

 

最後,虎徹感覺到幾乎融化在巴納比脣舌裡的冰塊,在只剩下一小塊時,隨脣舌吮上他的右肩,然後,輕輕撫摸著如今僅剩一小處傷口的卻是巴納比溫溫熱熱的指尖,他從來沒想過巴納比竟會懂得這麼溫柔的撫觸。

 

「還會痛嗎?」開口問話的溫柔語調,較平常的巴納比略微低沉,卻意外的讓他更感覺安穩、想睡。

 

「都多久以前的傷了,怎麼可能還會痛?」努力不在這樣寧馨的氣氛下睡著,虎徹打著呵欠,慵懶微笑回問。

 

「穿西裝折騰一整晚,你也累了吧,不如今天直接在我這裡休息。」似乎明白大叔狐疑的眼神裡盛著什麼樣的問題,兔子連忙微笑補充說明道:「放心,我不會偷襲你的,等你的傷完全好了再說。」

 

然後巴納比從躺椅上抓了兩顆抱枕下來,一顆置於已經昏昏欲睡的虎徹頭下,一顆則枕在自己頭下。

 

「嗯……」感覺到巴納比的手臂環著自己的腰,他竟然沒有想推開的衝動,這種彷彿讓人緊緊守護著的感覺,令他好像擁有雙倍勇氣足以面對一切。

 

一直到耳畔都響起巴納比沉穩固定的呼息聲後,他才在夢迴之際很驚慌地咀嚼出剛剛巴納比那段話中的深意。

 

──欸,什麼叫「等你的傷完全好了再說」?

 

 

 

 

 

──END──

2011/05/31 初稿。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貓子(Nekosuk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