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分家文庫

　　POT　衍生　手塚國光 x 不二周助

　
　
當初忘了給部長一根事後煙（被毆死）！
 

你牽引我，我擁抱你，在愛情的流沙裡我們越陷越深，誰也不要說分離。

水落在屋簷聲聲清脆地復滴於地，遭水洗過的天空仍舊滿含濕潤，大地依然積水多雨，他們彷彿曾搭著船，在琉璃般璀璨透明的汪洋中探索到全新世界，攜回的記憶全是對方既美麗又堅強的身影。

他倚靠牆角張開溫暖懷抱著因情事而疲累入睡的少年，感覺自己懷裡正收攏著對全世界唯一僅有的依戀。視線向下，蜂蜜色的髮絲上覆有他的霾影，髮絲遮蔽下的肌膚如雪晶瑩，安覆住冰瞳的眼睫細長如扇在眼瞼下方畫出陰影，唇角無聲輕綻的笑是永不凋零的花，少年的呼吸沈穩安定——因為在他懷裡。

校隊制服外套裹覆著他們，仍赤裸的上半身彼此熨貼出高於室溫的溫暖，他把呼吸放得很輕，不希望就此崩壞那個窩在自己懷中而幸福沈眠的世界。

其實應該要反省，或者甚至是苦思解決之道，畢竟連他也沒有設想到會是在這麼年輕、這種情況下，與懷裡的少年並肩跨過那一條道德之外的界線。可是……怎麼卻不擔心呢？怎麼不是像每次賽前的預測排點時會揪緊眉心？怎麼不是像學生會檢討活動時那樣扯硬嘴角？

怎麼滿心裡全都是「終於擁有他」的喜悅之情？像是遭到太初之神斷然傷開的天與地終於復歸黏併。很肯定即使未來仍會下雨，他們也將扶持著彼此、以掌心為彼此擋雨，為對方拭去身上遭雨打溼的痕跡。

「……手、塚？」或許不知不覺中還是忍不住增加了擁抱力道，所以不小心敲醒了幸福沈眠的透明世界。他低下頭，看見不二眨動睫毛，緩緩睜開藏寄著剔透柔和的冰藍色眼眸，底層細細碎碎的生怯掩蓋不去。

再怎麼主動，即使曾經挑釁，一旦激情褪去輪到理智作主時，不二的臉頰偏偏就是不受控制地率先染紅。

「醒了？」蔽於鏡片後方的純墨視線復歸平靜，卻不顯絲毫冷硬，對著不二點點滴滴地緩慢傾注著溫柔。手塚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彷彿真有愈陷愈深的覺悟了哪。

儘管心中響開警鐘，身體卻完全無視著警告，甚至反叛背離。手塚伸手，輕柔緩慢地撫挲著不二遮掩住頸項末端、乖順溫軟的髮梢。天邊翻落的霞霓、騰湧激盪的白浪滌沙，給他再多再多也沒可能讓他出換懷裡緊擁著的寧馨。

沒有答腔，不二只是搖搖頭，而後稍微翻身，躺在手塚膝上以一種審視探索的目光來來回回繞轉著手塚俊挺完美的五官。細長漆黑的瞳眸內有著萬年不滅的執著篝火在堅定慢燃，挺立的鼻梁、薄毅的淡色唇瓣拉成垂直的兩條直線很像他該有的稜邊，他吐出的氣息很沈穩能帶來永晝不夜的勇氣——他的肩膀既寬且正，像是再多責任也無法使他屈委，再多壓力他仍能僅憑己力默默扛起並昂然矗立。

然後，不二聽見自己發問：「手塚……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提問之後，他卻幾乎不敢直望手塚雙眼——不二咬住下唇，努力遏制自己在視線糾纏不分的狀態中主動抽退。

不行。

手塚都能夠這麼理所當然摟著他，他理應可以聆聽見最希望的那句——手塚說喜歡他的手、喜歡他握著球拍、站在球場上的樣子，一直一直說，卻沒說到那一句。

「對不起。」素來堅定的眼光在此刻突然飄移，不是不明白不二在訴求些什麼，就是因為太明白才會害得他忍不住想捉弄這個在球場上也足以震懾人心的天才。

果不其然，誠意滿滿的道歉毫無意外惹來不二的橫眉以對——手塚難道不知道和人「發生關係」後，最忌諱的字詞就是「對不起」嗎？

顧不得肌肉仍舊頻頻發出痠疼警訊，不二一下便將手塚體貼披蓋著自己的校隊制服外套扯下並甩上某人赤裸寬闊的胸膛。即使身體上的不適感並沒有減輕多少，他也決定至少跟身旁這個人立刻拉出三公尺以上的距離。

「對不起、我不該開你玩笑；對不起、我不該誤導你……」連忙將即將含怒脫逃的柔軟身軀拉回鎖住，即使世界再大，他從此也只能駐足在自己懷裡。刻意將「對不起」的含意解釋清楚，然後手塚俯低了頭將口唇壓在不二小巧的耳旁，低聲吐露那句坦然無藏的表白：「……對不起，我一直忘了說——我喜歡你。」

「都是你害的！」頓悟自己遭到捉弄，喜悅卻又不甘心的情緒，使不二一邊伸手試圖遮掩自己窘困的表情，一邊不禁開口為自己抱不平道。他含咬住淚的眼角像窗外雨水不住低落的屋簷，染得極紅的臉頰與微笑卻比雨後倒映的彩虹還要璀璨鮮麗。

「我會負責的，不二。」不疾不徐，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青學帝王，始終噙著呼應淡笑將青學天才圈在自己胸懷。忘情地恣意欣賞只有他才觀看得到的不二的表情，這一次他不用再急著挪開視線，不用再以肅厲面容粉飾正經。
 

給我全世界，也換不走你，除非那個世界有你。 










2006/11/14　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