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分家文庫

青之驅魔師　衍生　雪燐雪

寫出這篇說不定我才是最驚訝的人，哇喔！我竟然寫了。

咳，其實我對青驅沒有什麼愛，不可否認畫面很美，但是劇情跟常見的少年漫太相似。

然後配對的確是這樣沒錯，或者你要理解為燐雪燐也可以。（笑）我很淡定的逆著王道（閃雞蛋），在看到雪男小時候是個膽小愛哭鬼之後……我心中的兄弟互攻之路就像地獄之門那般奏著樂聲開啟了！

是說其實青驅我好像沒看幾集，所以本篇純屬妄想，還有，這不是一篇甜蜜蜜的Happy Ending，請慎入，或者乾脆不要入。

只能說如果最後結局照我所妄想的演，那我就去把青驅補完！（被巴）

瀰漫著血紅腥味的一夜，終止於那聲淒厲駭人怒吼。

「你們殺不死我的，只要這世界有人活著就有一切的罪惡可供我吞噬，吶──燐，乖兒子，好好活下去，也許幾百年後我們父子會再度重逢……也或許不久後我們就能重逢了，哈哈哈哈──」意味深長的話語後銜接著歇斯底里笑聲，儘管元氣大傷，魔王宏亮的詭笑仍輕易讓聽聞者忍不住要摀上耳朵，試圖擺脫令人無法忍耐的瘋狂。

大手揮開，一道地獄之門漸次開啟，那個在少年們攻擊下受重傷的魔王步履蹣跚，拖著混雜著眾人血液的沉重步伐慢慢踏入受他統轄的黑暗國度。猙獰臉上傷痕遍布之餘，始終掛著驕傲欣慰微笑。

原本持著長刀與其對峙、身上青燄燒灼繚繞的少年肩背弓起緊繃的一條警戒弦，在魔王身影散失虛無那刻，像是終於把全身力氣用盡般，直直朝地板滑落。

妖艷美麗的青藍焰火彷彿將少年身上最後一絲生命力都燃燒殆盡。

「哥哥！」旁邊同樣渾身傷痕、連身上那件驅魔師黑袍都被燒灼出數點焦黑的同齡少年見狀，連忙要衝去扶拉直往地面墮去的兄長，偏偏重傷的軀體沉重得根本反應不及。

等他翻過兄長血紅的身軀並緊抱在懷中時，他的哥哥儘管滿臉疲倦，還是努力撐開眼皮朝他綻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然後他看著哥哥青藍深邃的眸子逐漸滲入赤紅，一絲、兩絲乃至於短時間內就將瞳孔外圍包攏徹底。

「雪男，時候到了。」他叫喚著這世上跟他最親近的人的姓名，他抬起右手輕輕覆住雪男摟在他腰際的左手，沙啞提醒的聲音沒有半分力量卻堅定得不容拒絕。「把你為了這天準備好的那把槍拿出來。」

被緊抱住的黑髮少年漾出一個微笑，絕美淒涼。

「記得，心臟在這個位置，別讓我痛苦太久。」他主動將身上那件費盡努力突破艱辛困境才穿起的黑袍領口拉開，指住胸口朝弟弟示意。

已經是盡頭了，他很了解。為著今夜與魔王的最終戰役，他超載使用身上惡魔力量逼退自稱是他真正老爸的魔王，現在即將遭到惡魔反噬。

哼，混蛋魔王，他的真正老爸就只有獅郎而已──那個一輩子疼愛他、摯愛他，最後為了保護他而犧牲的笨老爸。

「……。」沒有回話，他只是一個勁兒看著懷中的哥哥，鏡片後逐漸透著水光的雙瞳寫滿「不可置信」四個大字。

「殺了我！」深吸一口氣，他倏地朝弟弟大吼，然後牽動傷口的疼痛讓他皺起眉心，咬緊牙關。「你應該看到了，我的眼睛變紅了吧……」

他朝哥哥點點頭。然後顫巍巍從黑袍內摸索出一把裝飾華麗的銀鎗。

「動手吧。」他含笑闔起那雙已經染得紅藍各半的眼。能夠死在最愛的人懷裡，也許就是他短短一生中最大幸福。

「我……不……」他瘋狂搖頭，眼淚開始不受控制滾落，從他顴骨旁的兩點痔直滾到下頜處彎弧線條。

眼前世界和哥哥的模樣一併遭水氣模糊成一片。

「不要哭，雪男。」閉著眼睛，他右手摸索到雪男的額頭上方，像是安慰孩子般輕輕撫慰啜泣聲漸大的弟弟。「殺了我。」他再一次強調。

閉眼等待，他沒有絲毫面對死亡應有的恐懼。他只求以一個人類的理智與樣貌死去，可是那個笨弟弟卻像個早已遭人奪去心愛物品的孩童般只會拼命掉眼淚。

──沒有時間了啊，笨雪男！

他再度用力睜開雙眼，朝雪男大吼著：「雪男！看著我的眼睛！」猛地大睜著一對幾乎被赤紅攻陷的瞳孔，直對上弟弟的淚眼模糊，他繼續說道：「我已經快要變成惡魔了你知道嗎？我這輩子已經沒辦法繼承老爸的聖騎士榮耀了，你捨得讓哥哥最後還成為你曾發誓一輩子要剷除的低劣惡魔嗎！拜託……至少讓我以一個人類的姿態光……榮死……去……」

黑髮少年的話語在一聲鎗響後，逐漸淡去。

明明模糊無比的視界卻清晰倒映出哥哥那雙與魔王相去無幾的紅眼，在自己意識到恐懼問題、意識到消滅問題以前，他已經不受控制的手用力扣下扳機。

他顫抖著，低頭看著懷裡哥哥原先已幾乎被赤紅佔據的瞳孔，在倏地放大圓睜之後，逐漸回覆蔚藍清明。

哥哥的五官再度掛著笑，他那漂亮且彎出滿意弧度的嘴角開始滲出血絲，接著是止不住的鮮血從縫隙汩汩湧出。

「雪男，你要好好活著，帶著哥哥……哥哥對你的愛……」好好的活下去，我最親愛的弟弟。逐漸困難的呼吸讓他不由自主用力握住雪男仍握著銀鎗、顫抖不停的手。

──不要怕，哥哥不怪你，哥哥很感激你。他想扯動嘴皮子想安慰那個從小就愛哭膽小的弟弟，卻發現喉頭已發不出聲音。

死前能有弟弟緊緊抱著他，這樣，他也不算孤單死去了吧？

奧村燐緩緩閉起的眼皮下是一張笑意安祥的表情，像只是陷入充滿美夢的甜睡。

「哥哥──！」直到哥哥原本握住他手腕的手無力垂下，他才像真正開啟淚閥般，緊緊地，用這輩子從沒用過的巨大力量將哥哥緊緊抱在懷裡大哭。

「哥哥……對不起，我一直都是個膽小的愛哭鬼……這一點從來沒變過，我總是羨慕你什麼都能說出口的直來直往個性……」在開鎗前他有好多話哽在心裡，想把所有深藏已久的話都對哥哥訴說，包含那句壓在內心最深處的愛語。

就連一句簡單的喜歡都說不出來，都來不及說。

──你真是個混蛋，到頭來都只是個膽小鬼，奧村雪男。

蒼山那邊初升的晨曦將他狼狽的淚臉映照得無所遁形。

天亮了，對驅魔師來說最艱困的那夜已然過去，可是他的心已隨著摯愛一起死去。

慢慢放下懷中黑髮少年逐漸涼卻的身軀，戴著黑框眼鏡的少年拾起掉落一旁、屬於黑髮少年的慣用長刀。

他答應過哥哥在即將入魔之際親手殺了哥哥，讓哥哥能以正常人身份死去。他沒有告訴哥哥，他也答應自己，不論是哪裡都要陪著哥哥一起去。

即使哪天哥哥旅行的目的地是黃泉之地。

「哥哥，走慢一點，你從小就習慣走在我面前帶領著我，這一次……請給我機會追上你。」他看著長刀鋒上奮戰後到處斑駁的缺角與血跡，臉上卻是堅定淡然的微笑，極度神似方才懷中要他殺了自己的黑髮少年。

──讓我這個膽小鬼，有機會親口對你表白心意。

曦光下閃耀著森冷青芒的長刀毫不猶豫地刺穿少年身體。

他帶著喉頭滾湧而出的血液俯下身去親吻另一張同樣血腥味濃厚卻冰涼的嘴。

終於得到他們人生中值得紀念的第一枚吻，也是最後一枚。

──END──

2011/7/30　初稿